Netflix上線凱瑟琳·畢格羅執導的核戰驚悚片《炸藥屋》,由伊卓瑞斯·艾巴與蕾貝卡·弗格森主演

無法想像的場景

炸藥屋
Martha O'Hara
Martha O'Hara
MCM 的編輯:藝術、娛樂、自然和電影。

準備好迎接一部高壓驚悚片了嗎?正如您所見,這個概念開局強勁,預告了一部從第一分鐘起就令人屏息的電影。

電影始於偵測到一枚來源不明的洲際彈道飛彈(ICBM),從太平洋一個未知地點發射。這一單一行動在美國政府和軍方最高層引發了一場與時間的賽跑,他們必須確定飛彈的來源並制定適當的回應。

敘事張力的核心在於可用時間的極度短暫:當局被告知,在飛彈擊中目標之前,他們只有 15 到 19 分鐘的反應時間。目標很快被確定為美國的一個主要城市:芝加哥。

在消除威脅的絕望嘗試中,軍方發射了兩枚攔截飛彈。但這個常被形容為「用子彈攔截子彈」的防禦系統卻災難性地失敗了:一枚攔截彈發射失敗,另一枚則錯失了目標。

影片的敘事刻意將威脅的災難性與事發時刻的絕對常態並置。故事始於華盛頓特區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政府工作人員正通過常規的安全檢查,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就連美國總統本人,也在一場籃球比賽的公開活動中被緊急帶離現場。

這種鮮明的對比不僅僅是一種場景設定技巧,更是一種核心的主題手段。透過將突發事件置於絕對日常的背景下,影片力圖證明核末日的可能性並非抽象概念或冷戰遺跡,而是潛藏於我們日常現實中的威脅。它將一個「噩夢般的場景」轉變為某種極其可信的存在,暗示著片名《炸藥屋》(即我們當下居住的世界)的真正含義。

三聯畫式的危機:敘事結構與視角

《炸藥屋》採用了一種非傳統的結構方法來敘述故事,被描述為「三聯畫」或「不斷重複的噩夢」。這場持續約 15 分鐘的關鍵危機,從不同的視點被反覆展現,每一次重複都會揭示新的資訊,並加深對體制混亂的理解。敘事在三個主要地點之間切換,在每一次迭代中,先前只是驚鴻一瞥或透過視訊螢幕看到的角色都得到了進一步發展。

剪輯師柯克·巴克斯特(Kirk Baxter)巧妙地將這些視角交織在一起,創造出一種「永不停歇、令人不安的體制蜂鳴聲」,讓觀眾沉浸在海量資訊和繁瑣規程之中。

敘事在幾個關鍵視點之間切換,建構出對這場危機的多方面刻畫。

一個視角集中在第一道防線:位於阿拉斯加州格里利堡的飛彈防禦營。在那裡,丹尼爾·岡薩雷斯少校(安東尼·拉莫斯 飾)和他的團隊最先偵測到迫在眉睫的威脅,必須執行最初的攔截嘗試。

另一個視角將我們帶到決策的神經中樞——白宮戰情室。在混亂日益加劇的情況下,奧莉維亞·沃克上尉(蕾貝卡·弗格森 飾)負責管理政府和軍事領導人之間的危機通訊,充當著資訊樞紐。

最後,影片採用了最高統帥的視角,跟隨美國總統(伊卓瑞斯·艾巴 飾)從公共活動中撤離。在被送往安全地點的途中,他必須面對是否進行報復的最終決定——這個重擔完全壓在他一個人的肩上。與這一視角相呼應的,還有一名轟炸機飛行員的視角,他肩負著執行美國潛在報復性打擊的任務。

這種循環往復的時間線不僅是一種風格上的花招,更是影片傳達其核心主題的主要機制。透過拒絕向觀眾提供一個全知全能、縱覽全局的危機視角,這種結構模擬了「戰爭迷霧」。

觀眾和角色一樣,在任何特定時刻都只掌握著部分資訊。關鍵短語的重複不僅為觀眾提供了方位感,也為這些詞語賦予了一種「預設的咒語般」的特質,非常適合這個由僵化協議統治的世界。因此,這種結構迫使觀眾親身體驗體制的癱瘓和混亂,證明了即使有既定協議,該系統在極端壓力下仍然是支離破碎且極易陷入混亂的。

應對的建構者:深淵邊緣的角色

危機的核心是一些關鍵人物,他們必須在僵化的職業職責範圍內,應對一個不可能的局面。伊卓瑞斯·艾巴飾演的美國總統,顯然被突如其來的嚴重事態壓得喘不過氣。他只接受過關於核協議的簡短通報,因此在報復性選項之間艱難抉擇。他被迫為一個下屬所說的「在生存與自殺之間」的決定而苦惱。

蕾貝卡·弗格森飾演白宮戰情室的高級軍官奧莉維亞·沃克上尉。她的角色被描繪得沉著冷靜、不為所動,專注於確保領導人之間溝通順暢。影片突出了她的專業能力,將她塑造成一個由其職能(而非性別或母親身份)來定義的專業人士,這與畢格羅以往作品中的主角形象一脈相承。

強大的演員陣容還包括關鍵的軍政人物,例如傑瑞德·哈里斯(Jared Harris)飾演的國防部長里德·貝克。當貝克得知飛彈正飛向他女兒居住的城市芝加哥時,這場地緣政治危機也增添了個人維度。安東尼·拉莫斯飾演阿拉斯加飛彈防禦小組的負責人丹尼爾·岡薩雷斯少校。崔西·雷慈(Tracy Letts)飾演安東尼·布雷迪將軍,這位高級將領主張總統進行報復性打擊,以威懾未來的攻擊。演員陣容還包括蓋布瑞·貝索(Gabriel Basso)、葛莉塔·李(Greta Lee)、摩西·英格拉(Moses Ingram)、喬納·霍爾-金(Jonah Hauer-King)和傑森·克拉克(Jason Clarke)等。

影片刻意將其角色描繪成能幹且善於表達的專業人士。這一選擇對其更廣泛的批判至關重要:問題不在於個人的失敗,而在於體制本身。影片的恐怖並非源於人為失誤,而是源於對一個邏輯上瘋狂的協議的完美執行。透過讓角色在難以想像的壓力下保持冷靜和能幹,導演試圖證明,建立在「相互保證毀滅」前提下的系統,是無法透過任何個人能力來修復的。真正的悲劇在於,這個系統正完全按照其設計的方式在運行。

對真實的追求:現實主義的信條

《炸藥屋》標誌著導演凱瑟琳·畢格羅(Kathryn Bigelow)繼 2017 年的《底特律》(Detroit)之後重返大銀幕。這部電影延續了畢格羅在整個職業生涯中對「國家政策的內部運作」以及戰鬥與國家安全現實的迷戀,這些主題在她之前的作品如《危機倒數》(The Hurt Locker)和《00:30凌晨密令》(Zero Dark Thirty)中都曾深入探討過。

導演本人也聲稱自己「對國家安全非常著迷」。這種對現實主義的承諾體現在劇本中,該劇本由 NBC 新聞前總裁、核戰備專家諾亞·歐本海姆(Noah Oppenheim)撰寫。畢格羅和歐本海姆共同諮詢了多屆政府中眾多在職和退役的軍方及白宮官員,以建構一個盡可能逼真的假想情景。

這種嚴謹的態度延伸到了片場,現場有來自現實世界的專家顧問。其中包括曾負責白宮戰情室的賴瑞·菲佛(Larry Pfeiffer),以及阿拉斯加格里利堡的前指揮官丹·卡布勒(Dan Karbler)。卡布勒稱描繪飛彈防禦行動的場景「超級寫實」,並指出影片中總統對此類危機準備不足的刻畫同樣符合現實,因為在任總統很少參加此類演習。

為了強調影片作為獨立調查的立場,畢格羅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不尋求五角大廈的合作。「我覺得我們需要更加獨立,」她宣稱。歐本海姆的新聞背景與畢格羅的調查式電影風格相結合,使這部電影成為一種獨特的混合體:一部敘事性的新聞作品。透過運用新聞報導的方法來建構虛構敘事,兩位電影製作者為其主題警告賦予了事實的權威性,實際上是以高成本電影的形式創作了一篇深度調查報導。

核時代的警示:主題意圖

這部電影不僅是一部高度緊張的驚悚片,更是一次「充滿激情且強而有力的裁軍呼籲」。製片人明確表示,他們的意圖是激發一場關於削減全球核武庫必要性的對話。

影片圍繞著核威懾的悖論展開。畢格羅質疑了一種防禦措施的合理性,這種措施依賴於一個「可能造成全球毀滅、一觸即發」的環境,並強調了這種系統固有的「令人困惑的混亂、困惑和無力感」。這種衝突在她的一句話中得到了總結:「我們正處在一個瘋狂的悖論中:為了拯救世界,我們必須毀滅世界。」

畢格羅在冷戰期間的「躲避和掩護」演習中長大,她的動機是透過當代的視角來審視這種焦慮。歐本海姆也表達了同樣的感受,他希望人們記住,「儘管冷戰早已結束,但核時代尚未結束。」影片的標題正來源於歐本海姆對現代世界的比喻:「正如標題所示,我們生活在一個充滿炸藥的房子裡。」

畢格羅的最後一個問題概括了影片的主旨:「我們如何才能在不把房子推倒的情況下,把炸藥從牆裡取出來?」

影片刻意沒有回答其核心問題,它更像是對話的催化劑,而非解決方案的提供者。它被設計成「故意令人抓狂」,讓觀眾「得不到答案,被迫去尋找自己的答案」。這種拒絕提供明確結局的做法是影片最終的修辭策略。這不是一個有結局的故事,而是一個問題的陳述。透過挫敗觀眾對結局的渴望,製片人將尋找答案的責任從銀幕轉移到了觀眾身上,直接實現了他們發起「對話」的既定目標。影片令人沮桑的結局,實際上正是其最主要的行動呼籲。

製作與發行資訊

《炸藥屋》是一部美國末日政治驚悚片,由凱瑟琳·畢格羅執導,諾亞·歐本海姆編劇。這部英語電影匯集了包括伊卓瑞斯·艾巴、蕾貝卡·弗格森、蓋布瑞·貝索、傑瑞德·哈里斯、崔西·雷慈、安東尼·拉莫斯、摩西·英格拉、喬納·霍爾-金、葛莉塔·李和傑森·克拉克在內的全明星陣容。

製片人包括葛瑞格·夏皮羅(Greg Shapiro)、畢格羅本人和歐本海姆,貝瑞·艾克洛德(Barry Ackroyd)擔任攝影指導,柯克·巴克斯特擔任剪輯,沃克·貝特曼(Volker Bertelmann)負責配樂。影片由 First Light、Prologue Entertainment 和 Kingsgate Films 製作,片長 112 分鐘。

Netflix 負責全球發行。《炸藥屋》於 2025 年 9 月 2 日在第 82 屆威尼斯國際影展主競賽單元進行了全球首映。隨後,影片於 10 月 3 日在英國、10 月 10 日在美國的部分影院上映,並於 2025 年 10 月 24 日在 Netflix 全球串流平台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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